优秀美文暨绘画大赛

  纪念世界水日·中国水周

  优秀美文暨绘画大赛

  安康日报社 安康市水利局

  安康的春季多晴天，晴天的东堤多柔媚。

  当汉江的河风踏着细碎的步子，悄然地拂过面颊，使人浑身生发出一种酥酥的、醺醺的醉眠状态时，你的脚步将不由得慢下来，坠入东堤上沁入心扉的风儿景儿。

  安康的东堤有两条。一条南北走向，长约800米，建于20世纪90年代初，用于围护安康老城的老东堤；另一条是东西走向，长约4千米，顺汉江河堤，直达黄洋河口，建于21世纪第一个十年初，用于围护东坝居民与东郊市区的新东堤。老东堤有与老城相通的内环路外环路，隔江较远，少有河风的光临。唯有新东堤，堤外有花园景观，清清的江水；堤上有花坛亭阁，河风轻拂；堤内有畦畦菜地，幢幢新居。徒步堤外，使人倍感醺然；移步堤上，不由心胸恬适；看堤内菜畦沟垄，又是别样亲切。

  江水清波盈盈，盈盈的波浪上有薄薄的白雾。白雾起处，变成最早的风儿，风儿带着微微的湿气，刚刚起步，便遇到冬日的轻抚，于是变得格外柔和格外干净，无一丝霾，无一粒尘，逆着水波，逆着江岸，一阵儿一阵儿，拂着草坪上的草尖儿，抚过树枝上的树叶儿，吻着踏景人的笑脸儿，不绝如缕，依依可人。虽然看不见风儿的纯洁透明程度，却看到了风儿在江水上的反复漂洗。而明澈的江水，使人不由得踏过水边的石头，去一处汪汪的水边看看。

  石头虽然形状大小不一，但是一律都无棱无角，边沿光光，泥痕干白，少许有或黧黑或青白的石头，那是苔藓离水之后的景象。而水中石头上的苔藓，或浅黄或墨绿，都鲜活得惹眼。鱼儿极少，倒是小虾小蟹们一只只一对对，零零散散，悠然闲逛。有洗衣妇女，正弄了一团白沫，起劲地在石上搓洗。那妇人一头黑黑的长发，紧束于脑后，随着她手臂腰肢的起伏，不停地上下滑动。偶尔一抬胳膊，去拢耳际的发丝，便看到一张暄红美丽的脸蛋儿，一只同样暄红美丽的手儿，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标致。

  只有上边正在洗菜的男子，弄出许多菜虫菜屑，逗引得鱼儿在江水中四处窜游。男子视鱼儿为无物，却对洗衣妇叫道：“水花儿，大冷天，偏要下河洗衣服，找罪受！”洗衣妇回道：“你不也是一样，大冷天，下河洗菜！我就喜欢这份干净。其实风儿刮刮，也挺爽利。”男子无语，走过来，一手提了菜筐，一手提了衣筐，用一根竹扁担套了，挑起就走。妇人匆匆扲起最后一件衣服，拧干，赶走几步，将湿衣服扔进筐里，相跟着，嘟囔着。

  江边的一对小伙姑娘竟看得痴了，眼光随着那对夫妻，半晌无语，相互依偎得更加亲密。

  于是离开江边，迎着正午的风儿，又到堤岸公园。

  公园有路，路为沙砾水泥铺就，红色绿色相间，随形就势跌宕起伏，如彩带飘飘。路的上下左右，有乔木灌木草坪。乔木多为玉兰、棕榈、橡皮树。玉兰、橡皮树树叶阔大，一片一片如手臂伸出；而棕榈叶片似扇，支支如箭，向四方支楞。灌木多为四季桂花、四季栀子和万年青，一排排，一簇簇，与膝等高。桂枝上有点点白花，雪粒般晶莹，近闻异香扑鼻；万年青似乎淡忘了季节，阳光下青翠耀眼；唯有栀子，叶片儿青中带枯，显得稀疏寥落。倒是江边与堤岸相接处的野草，一丛丛，一簇簇，在轻轻地风吹下，草尖上不断地弹动着绿意，不停地向人们摇曳招手。

  路上间或闪出一处平埫，平埫上安置了体育器械，有三三两两的人在其间把玩，将嬉乐和锻炼呈现在暖阳之下，那么的闲适，那么的快乐，有不绝于耳的笑声，让风儿也在不断地跳跃。

  再看那一对洗衣洗菜的小夫妻，已然登上了上堤的台阶。那台阶宽有20余米，且平又缓，两人相跟，竟显得有些空落。眼见得他们上了堤顶，向东续行，不一会儿，又下了台阶，没入堤内。于是想，这是一对什么样的夫妻啊，能日日享受着东堤上的风儿景儿。

  遂也上了台阶。宽阔的台阶，使人的心胸也顿然感到无比的宽阔坦荡。于是又佩服堤岸的设计者，于人性化中体现了安康人的胸怀，于时代感中融会了风儿景儿的柔媚。

  台阶如路，无纸屑果皮，无杂物碍眼，只偶见烟头，匿于暗角。大约10来分钟，便达堤顶。

  堤顶宽5米左右， 与底下来处相比，又是别样景象。顶上没有草坪没有乔木，少许灌木类景物，也被木筐或大盆所规范。木筐皆样式别致，或矩形，或菱形，或相折迴绕，中间填了泥土，栽植了各样花卉。因为是冬季，花卉们尚在歇息，唯让绿叶向人们昭示着它们春天的景象。而盆景大多是将常青乔木矮化变形，展示着它们造型特别的风韵。

  堤顶上的路如绿毡如红毯，一直向东铺去。此路据说是专利技术，雨随下随干，渗透力很强。虽为砾石，却毫不咯脚。不一时，已到洗菜洗衣夫妇没入处，果然又是一处通向堤内的宽阔台阶。

  再续行，便到一处凉亭。凉亭的长椅上坐着一对老年夫妇，看那衣着装扮举手投足的斯文气质，便知是一对老年知识分子。果然，那老妇已然从一葫芦盒中取出一支乐器葫芦丝，银发满头的老汉赶快为她支起了谱架。不一会，一曲“孔雀姑娘”的优美旋律，便随着风儿飘扬在周围空气中，游人们纷纷止步，倾耳醉听，向老人投去赞许和敬佩的目光。

  过了凉亭，行200余米，便到了汉江四桥。由于市区的扩展，安康在原有的三座跨江桥梁中，于中段又修建了四桥，以利江南江北的贯通。四桥别样的宏伟，为新的东堤又平添了许多壮观景象，对风儿景儿的柔媚进行了刚性调节。

  再行30余分钟，便到了东堤尽头，尽头处与公路相接，在东药王庙和金堂寺脚下。楼房的展现和市声的嘈闹，已经将风儿景儿的柔媚全部削减。只有记忆，将自己提醒，东堤上风儿景儿的柔媚，是城区值得留恋的地方之一。

  □ 李茂询

  陈德模/题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