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在流水等你”,也许就是因为这一句,让我对流水镇有不一样的感觉。女孩是最怕这样痴情与直白的表达的。我也不例外。
记得第一次去流水镇,几个好友相约一起,初夏的流水镇热情而奔放。热情的是晴朗的天气和偏高的气温,而奔放的是流水镇的水,湖水清澈明朗,一片巨大的绿色水域绕着群山,灵动而丰盈。我们坐在快艇上,迎着风,看着碧波泛起白色的浪花,又朝着远处张望,静动结合,让人目不暇接。
“我在流水等你”,是流水镇古街尽头的一个店铺的名字。第一次走进流水镇古街,古朴的街道两旁坐落着古式房屋,虽是短短的一节,确已感受到流水人对文化遗产的保护与传承。快到码头的地方,我看见了一个店铺的匾额上写着“我在流水等你”这样几个大字。我被它吸引了!好诗意的名字!仿佛是一个痴情者最简单朴实的表达。不管你是否中意我,不管你是否赞同我的做法,我就在这里等你。我只告诉你一声——我在流水等你,用一颗安静而清澈的心等你,时间是永恒。
冥冥之中,流水镇就住在了我的心里。
几年后的一天,应朋友之邀,我再一次来到了流水镇。这一次,我们是从另外一个码头上船,直接到达目的地,没有经过流水古街。当船划过古街时,我远远地望着岸边坐落的建筑物,心想,那个店还在营业吗?那些俏皮的短语还在吗?是否有一个人在这里等我?
此时的天气特别热,太阳火辣辣地照在湖面上,没有一丝风,水还是绿的。由于长时间没有下雨,湖水不是很清澈,少了一些生机与活力。船的轰鸣声有些大,我躲在船舱里透过小窗望着远方。湖面荡起微波,翡翠般的绿一直铺到岸边。湖与太阳形成了一种对抗,它不怕炙烤,它交出自己圣洁的一汪绿。而太阳自顾自喷洒着热量。岸边的山是更深沉的绿,树木繁茂,层层叠叠。它们更像是湖水坚实的依靠,任湖水涌动流淌,最终还是要依靠在这温暖的臂弯。我想,流水镇的山水必是时刻相依、时时相吸的,缺了谁都是不可的。缺了谁,另一方就失去了光鲜与生机。
前方,湖水的尽头是群山,在山与山的夹缝处是湖水远去的背影。它们始终静默,始终浩荡宽广,好像永远定格在这里,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。
我们在湖面上行了二十多分钟,就到达了目的地——湾岛民宿。这是一家湖边上的农家乐,在离湖面三四米高的阁楼上,视野开阔,可以看到湖水和远山。听店主介绍说,沿着湖一直朝上就到了新坝乡,再往上就到了紫阳县。这让我想起几年前,一个同事去新坝乡学校参观学习,她发在朋友圈里的照片吸引了我,照片上,她们站在船头,迎着风,碧绿碧绿的水被风吹皱。瓦蓝瓦蓝的天空下,绿树成荫,碧波荡漾,清新自然。
我不禁惊讶于水运的神奇。在湖水的托举下,我们就像被捧在掌心,可以不用脚去丈量,不用奔波,不用思考前方的路还有多长,跟随流水飘摇,即可到达我们未知的远方。在湖水波及的地方,我们是飘浮的,我们可以看到湖水中群山的样子,也可以看到湖水中我们的样子,或斑驳,或被撕碎,那么的虚幻而又真实。
我想此地更适合晴朗的夏夜。可以坐在阁楼上,远望隐匿的群山,听湖水呢喃,还可以寻找天幕上最亮的星。可以什么都不去想不去做,只是站在栏杆旁闭上眼任轻风吹拂。或者,只是细听来自山间的虫鸟鸣。在所有事物都安睡的情况下,唯你独醒,你拥有整个静谧的世界。
可惜,在最后一抹夕阳落下时,我们也坐上了快艇。离别的时刻,风凉下来了,湖水和远山暗淡了许多,它们拂去了正午的浮躁,静下来了。此刻,只有船尾下开起白色的花朵在跳跃,它们即开即落,最终将犁开的印痕抚平。
船经过流水古街时,那个店铺所在的地方,“我在流水等你”依然闪闪发亮。